莉央放学到家推开门满屋子的香蕉味儿,妈妈的形象是勤惠持家的母亲典型,屋子永远是一尘不染檀木熏香,但现在却连吃饭的碗碟都狼藉在桌。
「妈妈,麻麻!老妈?」
父母在房间折腾的很厉害,父亲嘿咻嘿咻的像烈日当空时拉船的纤夫,床吱呀吱呀的响里面的弹簧发出痛苦的吟呻声。
「这——这真的假的啊,莉央的父母加戏了?」
想要剧情继续推进的话,睡觉是必经程序,冲了热水澡回房休息。明知世界是虚假的,可脑袋因人际离析而产生的昏乏感却很真切,一沾枕头马上睡着了。
第二日早晨莉央是被楼底传来的吵闹声唤醒的。
她还没彻底醒来,瞪着眼睛无措地盯着天花板,父母一大早的聒噪什么呢!烦人死了!
穿睡衣拖鞋小指绕着头发打着哈欠下楼,被楼下的一幕惊呆在原地。
「呜呦,呼呼呼呼呼呼~」
「呜~哇哇哇哇哇哇,呼呼~」
……
「老爸?老妈?」
沙发上二人穿着内衣跪在羽絮纷飞的靠枕上,一手互相搂着,另一只手猛击胸脯,发出大猩猩的声音。这还不是人类模仿音,而是原生动物自然音,活像两只化形精怪。父母看到莉央像看到天敌般挥舞着四肢朝她冲来,口水飞溅怒吼着驱逐她回屋。
「别过来,喂,老爸老妈,醒醒醒醒!哇~别舔我~」
莉央一边说一边闪躲二人攻势,一边往房间逃。钻回房间三两下拴好门,二人在外面呜呜大叫踢打房门。
「乖乖,人变成妖怪了,这鬼游戏一点儿套路没得。姑且还是先换好校服去学校避难吧,快找弥远把任务做完再说,希望他没受到影响。」
换好白色衬衣裙装系好领结,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下楼,一边走一边聆听动静防止被狂化的父母逮住那就不好玩了。两人都失去人类意志但却拥有人类身体,万一受制于他们会不会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也难说啊。
这一大早莉央的三观在不停地被刷新。
父母二人竟然高堂之下沙发之后忙于合欢之事,莉央羞红了脸不忍心看,紧闭双眼迅速掠过玄关出门。
早饭的话只有一地的香蕉,黄色的香蕉加上父母现在的状况,着实一丁点儿胃口都没有。
城市里,所有人全部乱套发狂。虽然开店的还在营业,上班的还在等车,司机仍然开车,但违和感就像粉扑换成了砂纸般擦的脸灼烧痛。
一夜之间全部人类的灵魂都替换成了动物,有用鼻子喝味增汤的西装革履上班青年,也有蹲在路边吃花坛草叶的黄色檐帽上学娃,甚至还有双手作翅膀状的女仆装小姐姐伸长脖子蹲在门前翩翩起舞。
莉央低着头,尽量不去注意身边发生的怪事,既然大家都成这样了,想必学校里也很糟糕。
刚准备跑起来就被一声狮吼震慑住,莉央缩起脑袋四顾状况,周围的「小动物」瞬间全跑完了,只有味增汤瓷碗留原地滴溜溜的转。
卖场楼宇间深邃的巷子里,冲出一名长胳膊长腿手脚并用蹦蹦跳跳的老大哥,他跑得太急把广告条幅给刮掉了,红色横幅绕在脑袋上挡视线,害得他一头撞在路灯上倒下。紧接着一名浑身筋肉的矮个男子手脚并用跑窜出来,一跃而起扑在他身上,筋肉男子昂起头发出炫耀般的狮吼,大楼被震的灰尘簌簌而下。倒在地下的高大男子扭动脖子发出凄婉鹿鸣。
那狮男张开巨大的嘴,大眼被浓眉吊得接近直角,满脸凶神恶煞似乎要把这鹿男吃掉。
「欸?!那男的不会真的要吃人吧,莉央的爸妈都那么不知廉耻了,想必这**是实打实的了,那吃人又算得了什么,在那狮子眼里那高个子男人只是头鹿罢了。」
狮男趴在鹿男身上吼叫完毕,狠狠用手拍了拍他,缓缓低下头来准备一口咬断脖子。
两人的姿势放在正常世界只会被当做基情交流,而此刻绝对是攸关性命的生死搏斗。
狮男口水滴的鹿男满脸都是,当他把头低下来时鹿男扯着脖子嘶鸣。
毕竟是人类躯体,脑袋低下来要弯腰趴着才行。这狮男脑袋才刚埋下来,一直飞来的白色瓷碗划过空气砸在他眼角,登时鲜血涌出把右眼染得血红,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。
狮男转过脑袋盯着马路对岸的莉央。
救人一命胜造七层佛塔,尤其是对死过一次的莉央来说,攒点而阴德马上就能用得到,所以义无反顾的去做了。
莉央冲他颤巍巍的笑着:「没——没想到——到啊——哈哈,这破碗咋还这么结实呢?」
狮男看到莉央笑容立刻起身逃到巷子口,临了还看了她一眼才忿忿离去。
「居然这么怕本小姐?难不成动物都怕人类?野生狮子也怕?那为什么家里那俩猩猩不怕我还挑衅。欸,对了,我为什么叫自己本小姐!快醒醒啊,你可是铁骨铮铮好男儿!」
鹿男得救之后踩着小碎步过马路,为了感激她一个劲儿用背顶他。就这样,莉央收获了第一只坐骑,长腿鹿男。
「作为人类四肢着地真的没关系吗?喂,你要是不行了就放我下来,那手抖磨得红透了啊,好不容易救的你珍惜点自己的生命行不。」
鹿男仰起头来蹭了蹭莉央的长筒袜,满脸笑容发出「呜呦」的欢快声音。
莉央眉头紧蹙,这人的笑容越看越瘆得慌。
虽然有坐骑但速度也并没多快,毕竟是假的高速公鹿,不过骑在人身上真是舒坦。
到达校门口,莉央拍了拍鹿男。「表现不错,你回去吧,不要再被狮子老虎吃掉喽。」
鹿男踮起脚尖,起身舔了舔白大腿,一溜烟消失在视野里。
学校如莉央所想的那样炸锅了,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沸腾的吵闹声。
「喂喂喂!闪开闪开!臭猪猡,多边上去。——欸!」
岛川踩着滑板飞速前进,他抓狗绳儿上拴着四个小男孩,他们像狗拉雪橇般拉着他。
熟悉的烦人男声迅速接近,完全没给她准备时间二人就撞到一起。
反应过来时岛川双上抓着莉央胸前肥鸽,隔着薄薄的制服像在吃糖心软糖般心中生蜜。
「好疼呐!」莉央面怒凶色。
岛川迅速把手缩回来尴尬道:「谁——谁让你走路不带眼。」
「你从背后撞的我,你背后长眼了?」
「我都喊了那么多声,你还站着,自找没趣别烦我。」
「嘿嘿嘿,撞了人还先喘上了!」说着莉央就踹上了他的裆部。
岛川侧身闪过,躲开她的纠缠跑进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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